&esp;&esp;好在,飞雪这个小小的氢能无人机项目,还不够格让云盾集团日理万机的贺先生亲自过问。
&esp;&esp;飞雪到云盾做汇报的那天,跟他们开会的是那位秃顶范总监。
&esp;&esp;这位范总监有些傲慢,开会的过程中一直在催促,让他们简略一些,再简略一些。
&esp;&esp;他时不时看手表,听了个大概就敷衍地打断:“行,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吧。下周一再过来。”
&esp;&esp;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,小廖嘟嘟囔囔:“他又不认真听,还要我们一周来一次,甲方了不起啊!”
&esp;&esp;老方是从飞雪创立之初就在的老员工,比她们年长几岁,闻言说:“甲方可不就是了不起。你现在就在甲方爸爸家里,注意谨言慎行。”
&esp;&esp;霜序没说话,一行人经过走廊时,远远看到另一端的贺庭洲。
&esp;&esp;他在公司时的样子与私下稍有不同,西装笔挺利落,衬得人锐意锋芒。
&esp;&esp;身边站着他的总助和几个高管,总助先看见她,低声对贺庭洲说了句什么,正在进行的交谈停下来,贺庭洲侧眸望来。
&esp;&esp;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小廖变脸如翻书:“呜呜,这张脸真是了不起!”
&esp;&esp;……骨气呢?
&esp;&esp;霜序知道自己最好礼貌地打个招呼,抛开他是沈聿的朋友,是贺家太子爷,他现在还是飞雪的甲方,得罪不起。
&esp;&esp;但一对上贺庭洲那双锋锐的眼,那天晚上的画面顿时像流氓广告一样弹出来,关都关不掉。
&esp;&esp;那是她人生当中最想抹掉的黑历史。
&esp;&esp;察觉自己的脸颊有升温的趋势,她迅速把头转开。
&esp;&esp;第39章 斯文败类
&esp;&esp;霜序很想当做没看到他,拔脚就走。
&esp;&esp;但架不住其他人鼻子上面都长了一双眼睛,老油条老方看见贺庭洲,马上殷切地过去拍马屁。
&esp;&esp;“贺总,非常感谢您对飞雪的赏识,要不是您慧眼识珠雪中送炭,我们可能都撑不到现在,您就是飞雪的大恩人,我们飞雪上上下下都对您无比敬仰。”
&esp;&esp;“是吗。”贺庭洲意有所指,“有些人好像并不敬仰。”
&esp;&esp;“怎么可能。”老方说,“我们宋总每次提起您都热泪盈眶的。”
&esp;&esp;……马屁别拍得太离谱。
&esp;&esp;老方给她使了个眼色,霜序知道贺庭洲在点她,只好开口应付:“贺总的恩情我都铭记于心。”
&esp;&esp;她低眉敛目,根本不看贺庭洲的脸,说话时盯着他衬衣的第三颗扣子。贺庭洲说:“要不我把扣子摘下来送你,你们俩单独聊?”
&esp;&esp;霜序忍耐着编借口:“不好意思,我今天落枕了。”
&esp;&esp;贺庭洲抄着兜,哂道:“刚才转头我看你很灵活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贺总贵人事忙,一张嘴就上百万,我们就不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了。走吧。”霜序语气尊敬但疏远,说完就转身,漠着脸径直离开了。
&esp;&esp;别说贺庭洲身后一众惊讶的高管,就连飞雪的人都觉得她大逆不道。
&esp;&esp;“宋总,你疯了,你连贺总都敢怼?!”
&esp;&esp;“你们懂什么!”小廖无脑维护,“小老板跟贺总很熟的,你只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,你们没看到贺总的宠溺!”
&esp;&esp;霜序看她一眼:“你近视多少度?”
&esp;&esp;小廖很骄傲:“六百八。”
&esp;&esp;霜序怜爱地拍了拍她脑袋。
&esp;&esp;老方苦口婆心:“宋总啊,我知道你跟贺总很熟,但是这个说话啊,还是要讲究技巧。 你是金枝玉叶的白富美,不懂阿谀奉承那套很正常,以后拍马屁这种事我来就行了。”
&esp;&esp;霜序知道大家都是为了飞雪,心里叹口气:“好吧,我下次忍忍。”
&esp;&esp;总不会那么背运,每次都碰到日理万机的贺大总裁。
&esp;&esp;周一再次到云盾,范总监把他们在会议室晾了十五分钟,才姗姗来迟。
&esp;&esp;开会的时候,他光明正大地在看手机。霜序的位置在他右侧,借着角度瞄了眼。
&esp;&esp;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,在跟人发微信。
&esp;&esp;小廖在会议记录本上写写画画,过一会,把本子侧过来给霜序欣赏。
&esp;&esp;她画了一个穿西装的猪头,还留了地中海发型。
&esp;&esp;霜序抿紧嘴唇,绷住没笑:“认真点。”
&esp;&esp;会议进行到中途,磨砂玻璃门忽然从外面打开,总助徐桢推开门,退到一旁。
&esp;&esp;贺庭洲走了进来。
&esp;&esp;他个高腿长,气场强大,正讲解ppt的组员被打断,整个会议室霎时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。
&esp;&esp;范总监手忙脚乱把手机收起来,敦厚的身躯从座位上弹起来,瞬间从拽得二五八万的甲方总监,变身成皇帝身边阿谀奉承的老太监。
&esp;&esp;“贺总,您怎么亲自过来了,您的会开完了?”
&esp;&esp;贺庭洲没理他,径自走进来。

